夏天属于散文和柠檬,属于裸露和慵懒,属于关于回忆的想像的永恒闲置,属于稀见的长笛和赤裸的双足,还有八月的卧室,卧室中绞结的床单和周日的盐。
——《夏天的市里克街》德里克·沃尔科特
不听预测,无需通知,没有解说,以瓢泼大雨前奏使大地怀抱,不等从窒息的水分中醒来,稍一楞神,炙热飘来。
图:8月16日,中央气象台继续发布高温红色预警,8省市部分地区最高气温可达40以上, 四川、重庆、湖南、湖北、江苏等部分地区气温仍有打破历史纪录可能。
今年入夏以来,全国多地高温天数比往年同期多10天,部分城市持续高温已经超过50天。网友调侃江浙沪地区已经进入“生煎”模式,甚至每天白天的最高温度都超过了40℃。
高温的常态碾碎时尚,街上的柳树像病了似的,叶子挂着层灰土在枝上打卷;枝条一动也懒得动,无精打采地低垂着。马路上一个水点也没有,干巴巴地发白光。便道上尘土飞起多高,跟天上的灰气联接起来,结成一片毒恶的灰沙阵,烫行人的脸。这番场景上一次还是在《骆驼祥子》的20世纪20年代中。
往日再有诗意与自然接触的人,也把身体和目光蜷缩在了房间的笔纸中,钢化玻璃是与天空进行交流之间必须存在的屏障,就像疫情之下没有人会和不戴口罩的陌生人成为朋友。无可奈何的出行者不得不以遮阳帽、口罩和墨镜将自我包裹,没有眼鼻口耳,也不再有萍水相逢之缘,因为路过之人能看见的只有一副副张开呼吸的毛孔和赶往下一处的行色匆匆。
图:太热了!南京一只老鹰中暑坠江。
四十多度的高温,空气中没有回忆,甚至没有清风,只有把宇宙苍穹点染的蔚蓝广漠。鹰坠入江中,热晕在水面。人们仿若失去双腿,安乐地沉溺在空调释放出的氢氟碳化物里。
无人机航拍路过南京最热闹的新街口中心转盘,空旷中只有孙中山石像伫立。
夏日的午后六点还很明亮。闷热的气息形成天花板罩住室外的每一个人。好像只要深深吸气,就会呛到。人们趁着烈日的疲怠,借助四轮驱动系统,以最快的速度从建筑中转移到下一个封闭空间。
四十度的夏日,我们自愿舍弃双腿,冻死在了杯中的冰块里。(薛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