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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聂国春
6月18日，浙江亿家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及旗下的“万家购物”网站组织、领导传销活动案在浙江金华市婺城区法院开庭审理，应建成等15名涉案公司高管集体受审。此案涉及金额高达240.45亿元，涉案人员近200万人，遍布全国31个省（区、市）的2300多个县（市），是目前已知全国最大的网络传销案件。
“零成本购物”造就百亿神话
浙江亿家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成立于2010年5月，“万家购物”网站也同时成立。成立之初，“万家购物”只是一家年营业额165万元的第三方导购网，网站业务基本局限在金华地区。然而到2012年5月底，“万家购物”累计营业额已达290亿元、净利润36亿元、返利33亿元，在全国2300多个县区设有代理点，共有9万多家加盟商，拥有分红权的高级会员70万多人。两年时间内，浙江亿家电子营业额“膨胀”了1万多倍。其是如何获得这样的爆炸式增长的？百亿神话又是如何实现的？“秘诀”源于超高回报率的购物返利模式。按照万家返利模式规定，加盟商每销售500元金额的产品，需上缴16%的佣金给“万家购物”，这16%就是“万家购物”的返利来源。譬如，加盟商销售了1000元商品，就必须拿出160元上缴给“万家购物”。对消费者而言，“万家购物”以每500元划为1个分红权，就是说消费者购买500元商品，就可以得到1个分红权，1000元就是2个分红权。依此类推，每个分红权每天最多可返利1元。如果你消费了500元，一天可能收到1元钱，账户累计100元后可以取现。从理论上分析，500天后消费者便可能收回全部消费款，最终实现“零成本购物”。
虚假消费异化为投资返利
起初，“万家购物”的返利模式被看成是一种电子商务的创新模式。然而，“万家购物”在发展过程中被传销组织者利用，盈利模式逐渐发生变异。
根据金华市政府2012年6月12日的新闻通报，自2012年2月15日“万家购物”推出“一元返利”超高回报政策以后，加盟商和会员数量急剧扩张。不少会员钻了返利购物模式的漏洞，只需缴纳16%的“佣金”，不再进行线下商品交易，即虚假消费。其结果是“消费返利”变成了“投资返利”，而网站也从“返利促销”逐渐成为“返利投机”的金融游戏，直至涉嫌传销。更为严重的是，“万家购物”在给高级会员返利的同时还出现了团队计酬现象。“万家购物”网站设有不同级别的区域代理商、金牌代理商、金牌代理等，每一级代理（商）都可根据自己吸纳加盟商的业绩按照一定的比例获取佣金。高额的佣金刺激各级代理（商）不断拉拢新成员加盟。这使得加盟行为实质上成了“拉人头”，用后来加盟者交的佣金去堵前面返利的窟窿。
工商部门多次发布相关警示
由于“万家购物”巧妙地从表面上规避了典型传销现象中的拉人头、入会需门槛等特点，隐蔽性很强。不过，对于这种穿着电子商务新经济外衣、换上高科技内核的新型网络传销行为，工商机关也多次发布相关警示。
2011年，浙江龙游县消保委就发布消费提醒，指出“万家购物”的模式无法保证消费者的合法权益，这种购物模式极有可能发展成变相传销或非法集资行为，建议相关行政部门对“万家购物”的行为进行规范和审定。当年，江西寻乌县工商局也向消费者和商家提示风险，并责令相关加盟商停止宣传活动。2011年年底，杭州淳安县工商局发出警示，指出“万家购物”的模式存在四点危害：严重影响正常经营秩序、风险极高、存在社会隐患、有变相非法集资和融资的嫌疑。2012年初，接到消费者大量投诉后，浙江衢州市消保委约谈了万家在当地的代理商，并发布消费警示。同期，浙江省工商局也在局长信箱栏目中回复称，万家购物会员之间“计酬累计六代”及“千分之四”返还等上下线关系及团队计酬等行为涉嫌违反《禁止传销条例》第七条第（三）项，构成传销行为，责令万家整改。
应建成等15人首批集体受审
2012年6月11日，金华市工商行政管理局、金华市公安局发布通告，“万家购物”因涉嫌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被立案查处。当天，公安机关抓获应建成等47名主要犯罪嫌疑人，刑拘25人，追缴、查封、冻结大量涉案资金、资产。2012年12月25日，金华市婺城区人民检察院就应建成等15人涉嫌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犯罪案提起公诉。
检察机关称，经查证，截至被查封时，“万家购物”应偿付会员的债务为7.73亿元，最终形成对会员的待分配分红返利债务为240.45亿元。检察机关起诉认为，应建成等人以推销商品为名，要求参加者以缴纳费用或购买商品的方式获得参加资格，并按照一定顺序组成层级，以直接或间接发展人员数量作为计酬依据，骗取财物，严重扰乱市场经济秩序，应当以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追究其刑事责任。据悉，法院将择日对此案做出判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