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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张 磊
微博红极一时，微博营销也被企业广泛看好。但是，一些企业对微博缺乏了解，盲目追求粉丝数量，网络公关公司（网络推手）借机贩卖僵尸粉丝，从中牟取暴利，企业推广效果欠佳。不仅如此，一些企业微博利用所谓有奖转发活动，疯狂传递各类促销信息，网民们难辨真假不胜其烦。更有甚者，一些“名博”、“牛博”被网络推手操控，肆意发布不实信息，诋毁打压竞争对手。微博营销刚刚兴起，就已蒙上一层缺失诚信的阴影。
僵尸粉丝午夜登场
“以前的僵尸粉丝没有头像，也不会发帖，现在既有头像，也会发帖。”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微博营销从业人员告诉记者，“这些僵尸粉丝被网络推手用来力挺某些公司的微博，拼命转发某些公司的商业促销活动。”
其实，细心的网民能发现这些僵尸粉丝的蛛丝马迹。尤其是在一些拥有10万甚至数十万粉丝的企业官方微博中，不时会有僵尸粉丝的影子飘来荡去。上海一家企业在当地比较有影响力，其官方微博号称拥有近11万粉丝。7月中旬，这家企业官方微博推出一项有奖转发活动，头等奖奖品是一部三星智能手机。这项活动在4天内转发量达到2万多次，评论有1万多条。
不过，如果网民仔细翻阅这家企业官方微博，会发现其中有些蹊跷：活动期间，有时整个白天只有少量回帖，可是到了午夜时分，回帖数量猛增。接近午夜零时，有时1分钟内竟然有20多个粉丝回帖。记者仔细查阅后发现，这些粉丝微博内容有一个共同特征：他们对国内热点事件很少评论，更不关心国际时事，也很少谈及自己身边的人和事，而是专注于转发各类企业促销广告。在这些企业促销广告中，某品牌集成吊顶、某电子商务、某网上书店、某品牌竹盐的曝光率很高。而且这些粉丝微博没有资料、标签以及关注的话题，也没有加入任何微群。
“午夜前后短时间内集中涌现粉丝回帖的现象很不正常，很有可能是网络推手利用僵尸粉丝为企业官方微博制造人气。”一位微博营销从业人员告诉记者。这位人士介绍，另有一个企业官方微博也曾组织赠送iPad2促销活动，3天内转发几万次，约2万人评论。实际上，根据微博营销的实践经验，正常情况下，类似赠送iPad2的促销活动也就能转发5000次，有几百人评论。超高的转发率和评论，很有可能是网络推手利用僵尸粉丝进行操控的结果。
“僵粉”买卖盛行
只有把围观的粉丝数量拉上去，企业微博才有营销价值，这一点对于企业来说是非常简单的道理。一些企业负责人看好微博传递企业信息迅速，并能够直接与网民互动，但是往往急于求成，想方设法在极短时间内召集大量粉丝，这给一些居心叵测的网络公关公司（网络推手）创造了可乘之机。网络推手于是投其所好，僵尸粉丝应运而生。
僵尸粉丝简称“僵粉”，又称空头微博，是有名无实的虚假微博粉丝。它们通常是由网络推手注册，并被网络推手操纵利用扩大宣传声势，制造大量粉丝围观、转发、评论的假象。
虽然微博在国内出现仅仅两三年时间，但是买卖僵尸粉丝在互联网上已经大行其道，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记者通过QQ联系到一名“僵粉”卖家，他的粉丝根据优劣程度价位有所不同，好一些的僵尸粉丝，即具有头像、关注、转发、自有粉丝等，价格是0.1元，便宜的僵尸粉丝每个只有1分钱，如果购买数量大，还能更便宜。目前，宣称可以买卖僵尸粉丝的网店、二手交易平台等往往明码标价，网民通过搜索引擎就可以找到，在微博上也能找到僵尸微博的销售信息。
目前僵尸粉丝到底泛滥到什么程度，尚无权威机构进行调查。据记者了解，某企业的官方微博粉丝数量曾经在一天之内就从10万锐减到8万，其中2万粉丝被微博管理平台依据活跃度对比方法，认定为僵尸粉丝予以删除。这一案例说明僵尸粉丝的确来势凶猛。据报道，一位网友设计了僵尸粉丝统计器，他选取了新浪10位名人微博作为统计对象，发现他们的僵尸粉丝约占17%，其中互联网名人李某的粉丝中有近百万为僵尸粉丝。如果以10%的比例估算，那么我国各个微博平台上的僵尸粉丝总计将达到2000万以上。“买卖僵尸粉丝的生意异常火爆，已经严重摧残了刚起步的微博营销行业。”微博营销创业者酒红冰蓝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微博营销的兴起，让一些网络公关公司看到了商机，虽然他们没有任何积累，但是口若悬河地忽悠客户，吹嘘极短时间内就能为企业微博聚集数万甚至数十万粉丝，扰乱了整个行业的健康发展。”
据了解，一些企业官方微博在网络公关公司的运作下，虽然粉丝数量陡增，转发率也很高，但是，企业产品的销售额并没有明显的提升，究其原因，就在于僵尸粉丝滥竽充数。僵尸粉丝无法最终形成购买力，并且，直接导致企业微博营销变成漫无目的的空喊，品牌的知名度也没有得到有效提升。
营销信任度降低
微博营销本意是借助网民口碑传播，达到企业宣传的目的。但是，网络推手的暗箱操作、僵尸粉丝的虚假造势、某些企业微博不规范运作以及微博平台的疏于监管，致使微博营销缺乏应有的透明度，网民们对微博营销的信任度大幅降低。
不久前，互联网掀起的一场“人肉郭美美”的微博事件，令新浪微博认证遭到质疑。新浪微博一个叫“郭美美Baby”的网民自称“住大别墅、开玛莎拉蒂”，其微博认证的身份是“中国红十字会商业总经理”，最终，郭美美承认身份为假，新浪随即取消了她的微博认证。微博认证本来目的是增加微博的透明度与可信度，但如果可以作假，微博营销的公信力也将大打折扣。目前，互联网上公开叫卖各个微博平台官方认证的信息并不鲜见，而且价格低廉，这些叫卖微博认证的也很有可能是网络公关公司（网络推手）所为。
眼下，一些网民针对微博营销已经产生厌烦情绪。网民李先生告诉记者，微博营销似乎已经变得无孔不入，他的微博在注册时被网站默认添加了20多个粉丝，并加了数十个关注。李先生自己也添加了一些名人、名企的微博。他时常能收到有奖转发的商业促销信息，对他而言毫无价值，无异于垃圾信息。微博营销本质上依靠的是粉丝，粉丝往往更加看重被关注者能够提供有价值信息。如果常常接收到广告信息，网民会很快失去信任与兴趣，从而取消关注。
企业微博被海量转发，也与网络公关公司（网络推手）有关。部分企业为了将商业促销信息在最短时间内，实现最大范围的传播，雇佣网络推手进行微博转发。网络推手转发微博随行就市，根据粉丝数量不同，收费标准不等，一条商业广告信息在号称有二三十万粉丝的微博转发，收费只需二三百元。有些网络推手甚至宣称可以把微博顶到热门转发榜首页。一些企业还频频利用所谓有奖转发来增强传播力度，虽然这类有奖转发满天飞，但是究竟有哪位网民获奖，人们却无从知晓。
值得注意的是，微博具有信息传播快、第三方应用授权等特点，如果缺乏监管，微博将面临越来越大的安全风险。据了解，一些标称拥有数十万粉丝的所谓“名博”、“牛博”，背后其实是网络推手在专门运作，这些网络推手会有计划地组织实施炒作事件，普通微博用户有可能被无偿利用，在不知不觉中卷入商战之中。事实上，近两年，一些企业利用微博捏造事实，打击、诋毁竞争对手的事情已经屡见不鲜，有些被愚弄的网民还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其中不乏一些大型知名企业的身影。
微博作为一种新事物，说到底应该是为用户服务的，维护消费者的利益应当是微博不断发展的动力源泉。微博营销目前来看尚处于前期探索阶段，如果继续放任网络推手肆意作乱，微博营销前景堪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