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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传销组织宣传海报。
图二：查获的传销组织豪车。
■本报记者 耿记安
“投资550元，月入10万元”，“躺赚”的财富梦想;一众高层级会员年纪轻轻就佩戴上百万元的名表，喜提保时捷、玛莎拉蒂、劳斯莱斯等顶级豪车，动辄被奖励国内外豪华旅游，实现财务自由、人生“逆袭”。如此充满诱惑的宣传，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而是犯罪分子精心设置的传销陷阱。日前，打着“分享经济”的旗号，用虚构祖传秘方、虚假资料骗取非遗名头的“吕家传医用冷敷贴”为道具，依靠炫富等方式诱骗会员的河南省郑州市吕家传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涉嫌网络传销案，在河南省济源市市场监管部门和警方的联动下，历时8个多月的侦查，其窝点被一举端掉。该案涉案金额高达10亿余元，发展会员38万余人。
群众举报
牵出传销大案
2018年4月，原河南省济源市工商局陆续接到群众反映和基层工商所日常监督检查汇报，称郑州市吕家传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微商名义经销“吕家传医用冷敷贴”的行为涉嫌传销。
4月26日，原济源市工商局立案调查。“我们经过走访调查济源本地的几家门店发现，这几家店表面上是卖冷敷贴，但顾客买了冷敷贴之后，老板就要求顾客去店里听课，一旦顾客听完课对加入会员有兴趣，商家便称要认购相应数额的冷敷贴，即入门费。”执法人员告诉记者。
经调查研判，郑州市吕家传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微商之名，打着分级销售代理的名义，鼓动诱导他人通过购买550元、2700元、1.4万元、5.5万元不等的产品加入经销商管理系统，成为“天使”“合伙人”“董事”“官方”“联合创始人”等相应级别会员。最高层级的“联合创始人”门槛最终被提高至需认购168万元产品、发展下线200人。这种“拉人头”发展下线获利的行为，涉嫌传销犯罪。
7月4日，在济源市打传办的组织协调下，原济源市工商局、公安局等相关部门联合成立专案组，加大对“吕家传”网络传销案侦办力度。
深挖细查
厘清人员链、资金链
随着案件调查的逐步深入，专案组收集到了大量线索和资料。“我们通过科技手段，分析掌握了会员资料和运作模式等相关信息，发现仅会员就有38万余人，来自全国各地。”专案组执法人员说。
据介绍，在人员层级结构上，该组织设定“官方”及“联合创始人”可以无限制发展同级会员成为自己的下线，由此形成了以公司总部为顶层、多达32层的层级关系。
在返利计酬方面，会员可在返利周期内根据其直接或间接发展代理所形成团队的累计销售额，获得9%至22%不等的分红。若其下级团队累计销售额达到1000万元，还可享受每盒1元至4.5元不等的顶层设计奖励。“官方”和“联合创始人”的返利以月为周期，公司做活动期间则以活动规定时间作为周期，返利基数是该周期内会员及其所有下线认购总金额。按比例兑现返利后，相应周期内的认购金额全部清零。“董事”以下级别的会员不享受分红返利，只有依靠认购商品赚取差价。
在运作模式宣传方面，该组织成立专门的“商学院”和专职“讲师”团队，利用以欺骗手段取得的所谓“荣誉”和无实际疗效的商品充当道具，编造“投资550元，月入10万元”的“财富梦想”，诱骗、误导底层会员持续加大投入和发展下线。
经查，在该组织活动初期，返利依据的周期累计认购金额最高为1000万元。在该组织的发展过程中，随着下线层级人员的增加，部分层级和其直接下层的认购金额均达到1000万元以上，而该组织规定达到1000万元以上认购金额的分红返利均为22%，该层级会员将22%返利分给下级后，非法获利减少，因此发展会员的积极性受到影响。为激励上层会员继续发展下线，“吕家传”组织又设定了所谓的“顶层设计”奖励。
以该组织最大的团队“春雷团队”为例，在2018年3、4月活动周期内，团队创始人杨某营及其下线按22%共获返利款8863.074万元，杨某营账户另获顶层设计奖励3478.4607万元。团队中最低层级的范某梅获上线返利4950元。
然而，这些所谓的“高层”暴富的背后，榨取的却是身处传销团队最底层人员的血汗钱，他们等来的不是暴富梦想的实现，而是黑色利益链崩盘后的噩梦。
专案组执法人员一边梳理这些复杂的资料，一边对该组织的资金流向进行追踪调查。此案中当事人实施的传销活动主要通过网络进行，证据较为隐蔽，且资金流转除了传统的银行间汇兑外，还使用支付宝、财付通、微信等第三方支付平台，给调查取证带来极大障碍。网络传销突破了地域限制，该案骨干人员和公司涉及河南省内的夏邑、郑州等地，以及省外的无锡、上海等地。执法人员通过对初查证据的深入研判分析，辗转各地调查取证，成功获取了违法网站的关键数据和相关活动信息，分析破解了当事人网络平台后台数据资料。同时，经过多方努力，争取银行及第三方支付平台支持配合，从而厘清了本案中的人员链、资金链。
炫富诱惑
不足两年38万余人加入
在查获的诸多资料中，“吕家传医用冷敷贴”被宣称有五大产品优势，包括“高效引流、大范围广告、总代送精准意向代理、突破传统微商障碍、让草根微商创业不再难”。
同时，该组织还建立学习培训制度，打出了“吕家传商学院”“吕家传移动电商创业学院”等旗号，通过微信群进行线上授课，在全国各地组织各类“招商会”“培训会”，开设“体验店”进行线下活动、推广宣传，“投资550元，带你月入10万元”“逆袭人生”等，成为宣传海报中醒目的广告语。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该组织不断通过微信群发、朋友圈转发高层级会员“喜提”豪车，发放大量现钞奖励、购买奢侈品，奖励豪华旅游等消息，诱骗群众不断加入该组织或加大资金投入。杨某营就拍摄了多张“喜提”玛莎拉蒂、劳斯莱斯等豪车的照片供会员转发。
在一份PPT资料中，杨某营宣称，自己加入吕家传微商两年半时间，不仅还清了房贷，还购置了别墅，购买了宝马、法拉利、玛莎拉蒂、劳斯莱斯等豪车，“现在月入8位数，目前团队月收入8位数的数十人，7位数的几百人，6位数的不计其数”。
记者在济源市一处停车场内看到，济源市警方扣押了该组织的13辆豪车，其中包括1辆宾利、3辆劳斯莱斯以及多辆奔驰、保时捷、玛莎拉蒂等新款车型，总价数千万元。这些豪车专门被传销分子用来炫富。正是通过这种炫富诱惑、暴利刺激，该组织自“吕家传”网络平台2017年5月27日上线运营至案发，就发展层级达32层，团队600余个，会员38万余人，涉及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
神话破灭
核心成员多是“80后”
2018年9月，在济源市打传办的统一指导下，专案组在掌握大量证据的基础上展开了收网行动。
济源市公安局组织了160多名民警分赴无锡、上海、广州、郑州、商丘等地，对专案组确定的公司、人员等工作对象开展摸排。2018年9月4日，在专案指挥部统一指挥下，在市场监管部门和当地警方大力配合下，多地同时行动，首批抓获主要犯罪嫌疑人10人，冻结、查扣现金、车辆、房产逾10亿元。随后，济源警方又在全国各地陆续抓获数十名犯罪嫌疑人。
济源市市场监管局经济检查支队队长李宏告诉记者，案件查办过程中，在济源市打传办的组织协调和各部门的通力协作下，建立完善了部门间信息共享、案情通报、案件会商、相互移送等机制，从“单边作战”转向“集团作战”，解决了案件定性、证据固定、资金划扣等难题，为案件的查办提供了有力保障。
2019年3月31日，记者了解到，目前，经检察机关批准，济源市公安局以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已对10名犯罪嫌疑人执行逮捕，其中包括吕某攀、张某子夫妇，以及张某、应某豪等核心人员，均是“80后”。
(本文图片由济源市警方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