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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减肥又管不住嘴，想早起却一睡到中午，想学习却抵制不住游戏诱惑……不少人面临“无法自律”的困境。近期，一种职业流行起来，只要顾客购买“人工监督”服务，就有监督员远程督促和激励。这种“氪金式自律”受到不少拖延症网友的欢迎，甚至有网友交上千元“对赌押金”逼自己坚持。记者调查发现，该岗位资质要求较低，不少监督员是短期兼职人员。有专家提醒，金额较大情况下，容易产生纠纷，需要谨慎消费。
现代快报+/ZAKER南京记者
吕洁 季雨
现象
一周能赚300元
很多监督员是短期兼职
“监督考研”“监督减肥”“监督早睡早起”……在网购平台，搜索“监督服务”，会出现众多人工监督服务店铺。他们号称能通过人工监督，帮顾客治愈拖延症，达到减肥、考试成功等目标。
在某网购平台，有一家网店比较火，他们号称已经做了5年的监督服务，经验丰富。现代快报记者咨询该店客服了解到，监督需要按照顾客自身情况来，最好是顾客自己制订计划。拿监督减肥举个例子，顾客制订节食、运动等计划，发给监督员，到了开始时间，就会有监督员通过微信进行催促和激励。作为顾客，则需要将食物和运动步数等拍照，发给监督员，证明自己已履行计划。“我们还会每天打印表格，帮您记录好饮食、运动和体重变化哦。”客服告诉记者，如果实在坚持不下去，监督员还可以远程陪跑。
现代快报记者花了6元钱，购买了该店一天的监督服务，很快一名女性监督员加了记者的QQ后，提醒记者：“吃午饭要清淡一些哦。”通过聊天，这名监督员告诉记者，她还是一位大学生，利用暑假时间找了这份兼职，已经完成了好多单，开学后就不做了。
“最近一周大概接了七八单，赚了300元钱。”监督员告诉记者，她本来也是购买这项监督服务的顾客，后来该店的一位负责人介绍给她这份兼职。“招聘要求较低，不限学历、不限地点，网上面试时沟通顺畅，一般都能通过。”她告诉记者，经过简单的培训，了解一些注意事项，就能上岗。据她观察，工作群里不少监督员和她情况一样，只是兼职，该岗位流动性很大。
“花钱买了这项服务，一般都挺配合。”该监督员告诉记者，一般情况下，6个顾客中有4个会配合，1个会比较拖沓，还有一个不太配合。不配合监督员就不断地催促对方，或者罚做俯卧撑等运动，花了钱的顾客也很少会因为烦，出现拉黑监督员的情况。“安排好时间，总体来说这份兼职还是挺轻松的。”
反响
有顾客交上千“对赌押金”，心疼钱才坚持下来
现代快报记者留意到，上述店家单项体验1天需6元钱，单项一个月需150元，如果是减肥考试等多项监督，一个月需270元。页面显示，该店平均月销量690 单，底下评论近2000条，不少人称赞监督员认真负责。其他店家计费标准也各有差异，有的店家还分普通和强力监督，强力监督会被监督员更加频繁和严格地催促和激励，一个月计费324元。
记者注意到，针对部分自律性相对较差的顾客，有的店家专门制定更费钱的惩罚措施，叫作“押金对赌”。顾客提前拍下店里一定金额的产品或者服务，作为押金。如果没有完成计划中的任务，这笔押金不会退给顾客，最终归店家所有。如果顾客最终完成了任务，这笔押金就会以红包的形式退回。一家提供这种惩罚模式的店铺客服表示，这种形式也有顾客购买。有的拍下了50元，有的拍下了上千元，最高有到5200元的。“钱越多，他们坚持下去的可能性就越大。”该客服告诉记者，交上千押金的顾客大都坚持了下来，毕竟涉及的钱数较多，顾客会更重视。
对于这种花钱买自律的方式，不少网友调侃为“氪金式自律”，即用消费后心疼钱的心态来逼迫自己自律。不少使用者在点评中表示，自己平时有拖沓懒惰的毛病，制定的目标总是一时热度过后完不成。花钱买人工监督，让自己有种“钱不能白花”的念头，加上每天监督员耐心督促，慢慢就坚持了下来，最后的效果往往比自己之前没人监督时要好。有的甚至表示，每天监督员都关心他，已经将监督员看成了朋友。不过，也有一些顾客评论，“没用的，跟自己定闹钟一样的。”“就是发消息简单监督，自律还是得靠自己。”
专家点评
监督服务形式新奇
但发展受限
为什么会有消费者购买这种监督服务呢?东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经济系副教授浦正宁认为，第一，需要这些服务的人，通常是自控能力、约束能力较差的人群，对于他们而言，闹钟已经没办法起到作用，他们需要更强力度的监督。第二，这类人群从小习惯被监督，他们不善于对时间进行分配，需要这样一位监督者的形象，去替他们进行规划整理。浦正宁解释，其实在人们日常生活中，早就有这样的监督服务工作者了。“例如健身房内的私人教练、酒店的叫醒服务，也是在变相地提供这种监督服务。现在只不过是把这种监督扩展到学习、休息、减肥的领域而已。”
对于这一行业未来的发展，浦正宁也有自己的看法。在他看来，监督服务行业的出现，形式很新奇，但长期看，发展规模受限。“一个行业有没有发展，主要看供需要求。目前，这个行业的需求还没有那么大。”他指出，该服务只能提供远程语音、文字的督促，而服务提供者本身资质不一，他们的精力和能力也相对有限，在这种情况下，发展规模还不会扩大得很快。
律师提醒
易产生纠纷 需谨慎对待
现代快报记者咨询店家发现，采用“押金对赌”模式，如果顾客真的没有完成计划中的任务，即便是最后想要回押金，店家也是不予退回的，因为退回的话就失去了“游戏”本身的意义。
这种“押金对赌”的模式，会不会涉嫌赌博?没有完成任务的顾客，是否有权要回押金呢?江苏南京同大律师事务所律师李小亮认为，押金对赌模式并不能构成赌博，反而更偏向于霸王条款。从客服给出的规则来看，店家只提到了享受的权利，却没有规定自己应尽多少义务。
李小亮告诉记者，这种事情过程较复杂，会产生很多不同的情况，本身就容易产生纠纷。“如果店家没有尽到提醒的义务，而导致消费者完不成计划，那押金要不要退呢?”他指出，这种情况下，店家也应承担违约责任。因此在双方的沟通中，最好也将店家义务的部分体现出来。
“网络上维权较难，消费者应谨慎对待。”李小亮提醒大家，这样的操作存在一定的风险，如果店家通过这种方式欺骗了顾客，最后以无理的原因不予退钱，顾客这时候再想到维权，是很困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