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聂国春
进入超市,很多消费者会看到,同一种食品有好几种摆放方式。以苹果为例,有个头均等卖相好的,来自现代化农场,价格适中;也有卖相欠佳大小混杂的,城郊农户自产,价格便宜;另外就是光滑圆润的有机苹果,价格比前面的要贵上一两倍。
对于有一定消费能力、又注重提升生活质量的消费者来说,有机苹果自然成为他们的首选。问及原因,多数消费者的说法是:“有机食品更安全”、“有机食品更有营养”、“有机食品更环保”……
那么,事实果真如此吗?
有机食品=安全?
“这是有机水果,稍微冲洗一下就可以吃了,不用削皮。”这是很多消费者的想法。
不过,美国沃克斯网站近日发表了题为《有机食品是否更健康?许多科学家仍有疑虑》的报道。报道称,任何试图对比“一般”食品和“有机”食品的人都会发现:“有机食品更健康”事实上是一个宽泛的概念。
在美国,有机和常规在技术上有明确的分界线,被美国农业部认证为“有机”的农场禁止使用合成杀虫剂、化肥或污泥,有机动物不能喂抗生素或生长激素。
但是,这仍存在很大的变数空间。一些农场大量地使用化肥和杀虫剂,但有些农场则有选择性地使用农药,或者使用其他的灭虫技术。此外,有些有机农场使用被认为是“有机”的天然杀虫剂,但它们也有很大的毒性;还有些有机农场会使用比普通化肥含有更多铅、镉等污染物的混合肥料。这都取决于具体情况——没有单一的“常规”种植方法或单一的“有机”种植方法。
据了解,目前被美国环境保护署核准使用的有机农药有195种,它们都是从动物、植物或者天然矿物质中提取的,比如硫磺、敌百虫、除虫菊、毒鱼藤等。尽管跟人工合成农药来源不同,但它们同样具有毒性,也并非完全不残留,如果不清洗干净就吃下去,对身体能有好处吗?
此外,也有研究者发现,由于有机农田的虫害比较难控制,有些植物被咬伤后可能会分泌对人体有害的毒素,也更容易被霉菌等感染。而意大利帕尔玛大学的学者吉蒂尼·S曾在2005年发表过一项研究:他和同事对比了有机牛奶和普通牛奶后,发现有些有机牛奶样本中的黄曲霉素含量明显高于普通牛奶,可惜他们并没有找出具体的原因。
中国农业大学资源与环境学院教授孟凡乔认为,从常理判断,有机食品也不会比传统食品更加健康和安全,“如果不是这样,我们的食品监管部门就可以下课了。”
有机食品=营养?
1958年,英国食品标准局委托伦敦卫生和热带医学院对有机食品的营养性进行研究。
在随后的50年里,科学家先是进行了160次独立试验,对比有机食品和传统食品在营养成分上的差异,但最后发现,两者在维生素和矿物质这类对人类健康至关重要的营养素方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随后进行的50次试验则聚焦在有机食品对人体产生的影响上,但也没有找到充分证据说明它们有更高的营养价值。
2009年,英国的食品标准局(FSA)发表了这项研究报告,报告梳理了67项关于这一主题的研究报告,并没有发现有机食品和普通食品在营养方面存在多少差异。
2012年,发表在美国《内科学纪事》月刊上的一项对237篇研究报告的更大规模的评估也发现,有机食品似乎不比普通食品更健康、更安全。
但一直以来都有人持不同意见。他们认为,有机食品肯定对健康有好处。2014年7月发表在《英国营养学杂志》上的一篇文章再次引发了关于这一问题的讨论。研究人员梳理了347篇之前的研究报告并发现,某些有机水果和蔬菜较普通水果和蔬菜所含的抗氧化剂更多。
不过,没有人知道,多出的那点儿抗氧化剂实际上会对你的健康产生多大好处。因为,抗氧化剂必须要被血液吸收,然后输送到各个器官,但没有多少关于这方面的研究能够证明这一点。
在专家看来,大多数人摄入的任何一种水果和蔬菜都不够多,相对于有机食品和普通食品之间微小的差别,这是更为紧迫的健康问题。消费者所能做的就是多吃水果和蔬菜,而不用管它们是不是有机的。
有机食品=环保?
1939年,LordNorthbourne在《LooktotheLand》中提出了organicfarming(有机耕作)的概念,意指整个农场作为一个整体的有机的组织;而相对的,(化学耕作)则依靠了importedfertility(额外的施肥),而且,不能自给自足,也不是个有机的整体。
因此,“有机”并不是化学上的概念,而是指采取一种有机的耕作和加工方式。有机食品是指按照这种方式生产和加工的,产品符合国际或国家有机食品要求和标准;并通过国家有机食品认证机构认证的一切农副产品及其加工品,包括粮食、食用油、菌类、蔬菜、水果、瓜果,干果,奶制品、禽畜产品、蜂蜜、水产品、调料等。
正是基于这些,不少人认为有机食品更利于环保。事实上,有许多研究和实例证明,有机种植对恢复土壤生命力、调节生态系统有着很大的帮助。
不过,从种植过程所耗费的资源看,有机食品也未必真的更环保。美国罗代尔研究所的专家就曾提出,为了控制虫害,专门生产大量的有机农药本身便提高了社会和生态成本。以最常用的除虫菊为例,为了从除虫菊花中提炼出足够的有效成分,满足每年全球超过两万吨的需求,肯尼亚和秘鲁开垦了大量的花田,并靠无数人力每天手工采收一亿多朵花。这些花田本身占用了生产农作物的土地,甚至是砍伐森林破坏植被换来的,这对环境到底是好还是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