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翟羽
如何成为一位作家?首先,你要有段动人心弦的童年记忆
童年是作家最珍贵的文学记忆库藏
每个人都有童年,作家们的童年尤为青少年们所感兴趣。作家在大多数人眼中是一个略显神秘的职业,他们用笔构建出了一个又一个或发人深省或令人向往的艺术世界。了解一个作家的成长记忆,了解他们童年时候的生活,对我们而言,是件很有意义的事。在“六一”儿童节到来之际,紫金山新闻为大家盘点几位作家的童年记忆,以及他们童年里的文学启蒙。
苏童
童年,是他写作的秘密
作为当代中国最具特色的作家之一,苏童的作品大多从童年视角刻画女性形象。在一次采访中,苏童说,对女性及其命运的了解、同情与伤感,基本上都来自对童年观察与感受的回忆与思考。
例如,在散文集《河流的秘密》中,儿童时期的苏童,遇见了“古典派”、“西洋派”、“上海派”等不同时代风范的女子,她们属于不同社会阶层,有女评弹家、女教师,有女播音员、女裁缝、女小贩等,不同的际遇,在苏童的解读里却有着相近的起伏曲线。
在武汉大学一次演讲上,苏童说:“信任童年是一种人生态度,也可以是一种创作态度。童年生活通过文学这个管道,其实一直在我们身上延续,甚至成长。但是,它的意味,远远超出童年这两个字。”生活有多艰辛,文字就有多富有。苏童在一篇文章中说:“我从来不敢夸耀童年的幸福,事实上我的童年有点孤独,有点心事重重。”
他的父母亲靠80多元收入支撑一个六口之家,生活充满艰辛,他曾撰文写道:“在漫长的童年时光里,我不记得童话、糖果、游戏和来自大人的过分的溺爱,我记得的是清苦:记得一盏15瓦的灯泡暗淡地照耀着我们的家,潮湿的未铺水泥的砖地,简陋的散发着霉味的家具;记得四个孩子围坐在方桌前吃一锅白菜肉丝汤,两个姐姐把肉丝让给两个弟弟吃,但因为肉丝本来就很少,挑几筷子就没有了。”
叶兆言
少年时期,什么样的文字都愿意看
你还记得你被送到幼儿园第一天的场景吗?
南京作家叶兆言在长篇散文《纪念》这样描述父亲送其上学的样子:“他将我扛在肩上,往幼儿园送。我从小是个胆小内向的孩子,记得自己总是拼命哭,拼命哭,不肯去幼儿园。父亲将我扛肩上兜圈子,他给我买了冰棍,东走西转,仿佛进行一项很有趣的游戏,不知不觉地绕到了幼儿园门口。等到我哇哇大哭之际,他已冲锋似的闯进幼儿园,将我往老师手里一抛,掉头仓皇而去。”
作家叶兆言儿时是一个公认的很乖巧的小孩,“除了害怕上幼儿园,我从来没有哭闹过。”而且,“我很小就开始识字了”,“父亲属于那种永远有童心的人,做了一张张的小卡片,然后在上面写了端端正正的字让我认。”
少年时期的叶兆言爱看书则是拜“孤独”“无聊”所赐,“我看书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孤独。无聊于是读书,孤独然后看小说,搁篮子里便是菜,抓手上就是名著。什么样的文字我都愿意看。”
如何才能提升文学修养?叶兆言说:“我的少年时代,既不喜欢唐诗,也不喜欢宋词,能背几首古诗词蒙蒙人,完全是拜无聊所赐。没人逼着我看这些书,爱看不看,反正不知从哪随手弄到了一两本,闲着也是闲着,结果不光看了,而且背了。记什么都是记,花拳绣腿有口无心,生吞活剥地先背诵下来拉倒。”
毕飞宇
童年,大自然赋予不寻常的“感受力”
毕飞宇是当代文坛中很有分量的一位作家。在非虚构散文集《苏北少年“堂吉诃德”》中,作家用衣食住行、人物等各种片段回忆自己的小时候。
他的童年是幸福的,因为在《苏北少年“堂吉诃德”》中,他童年的内容惊人地丰富,他是和麦地、稻田、棉花地、荒地一起呼吸的;他是和木匠、瓦匠、锡匠、篾匠、皮匠、剃头匠一起生活的;和他一起玩的,除了猪、马、牛、羊之外,还包括了蚂蟥和红蜻蜓等。
童年这个辽阔的世界,滋养了他的笔,成了他丰厚的写作养分。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毕飞宇坦承,小时候有得玩是托父母的福,“村里人对两个教师子女的孩子,给予了最大的宽容,这个宽容给我的人生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童年是一个人感知世界的开始,作家毕飞宇虽然不能像今天的孩子那样,在童年时代就饱览群书,但毕飞宇更看重的是大自然给予他的礼物。在一次文学论坛上,他说:“我用眼睛、鼻子、耳朵、嘴巴……用身体的一切全身心地感受大自然,这培养了我的感受力。”
王安忆
谁儿时不曾八卦过老师
王安忆是一位多产的作家,从上世纪80年代初登上文坛开始到现在三十几年间结集出版的小说、散文集已有几十部。翻阅王安忆的作品,可以发现她对儿童有着热情的关注,《放大的时间》以看似虚构的短篇小说格式写就,实际上都是作家的童年真事。
回首童年,作家王安忆认为小孩子的时间都是放大的。在《离异》一文中王安忆讲述了自己放学后做过的那些“无聊事儿”。
“我们下了课后,总不急着回家,而是拥在窗户口,看小孩子吃饭。然后,慢慢地,我们便潜进去帮着分菜分饭。那位老师对我们的擅自插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她不好派我们工,但我们的帮助很是有用,解决了她的困难。有一次,她主动从小孩子们的伙食中,取出一块面包让我们几个分食,表达对我们的感谢。”
对于孩子来说,在学校里除了规规矩矩上课,偶尔也会八卦一下老师们。王安忆在《流言》中这样回忆姐姐的班主任,“一位姓沈的女老师。在我们小孩子眼睛里,她已是个中年人,其实,也许只不过三十岁。她戴一副眼镜,人比较消瘦,印象中总是穿深色衣服。这使她显得严肃,甚至令人生畏……据传她单身未婚。不过,小孩子中间的流言大多不怎么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