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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消费者报报道(董雅婷)近日，有家长向《中国消费者报》反映，自春节以后，朋恩日托托育早教中心(以下简称朋恩日托)在北京的多家连锁店陆续停课，家长申请退费遭推诿。据悉，当前朋恩早教中心共拖欠多名学生家长学费近200万元未退还。针对预付式消费难题，专家建议，应尽快建立健全相关法律制度，设置预付费企业准入门槛，保障消费者的公平交易权和索赔权。
9家店关停
去年4月，刘女士花费近5万元在朋恩日托南礼士路中心购买了9个月的课程。5个月后，由于听说中心多位老师因被拖欠薪资先后离职，刘女士立即和朋恩日托联系，要求终止课程并退还剩余学费3万余元。对方以负责人出差等借口一拖再拖。春节之后，朋恩日托南礼士路中心推迟开园时间，上课3天后又突然停课。工作人员表示，由于经营不善，资金链出现问题，要求退费的家长还需耐心等待。
郭女士的退费之路更加艰难。去年5月，郭女士花费4.98万元为孩子购买了10个月的课程，但因为对室内空气质量有所担心，郭女士立即申请了退款。从5月到9月，工作人员同样以领导出差等借口拖延退款。9月中旬后，工作人员表示因为资金问题，暂时无法退费。郭女士回忆说，2019年元旦后，朋恩日托在北京的多家门店先后关停，电话也打不通，“联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打电话过去人家说自己已经离职了不负责这个事情了”。为了维护自身权益，2月初，郭女士向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递交了起诉状，目前正在等待法院排期进行庭前调解。
家长退费难
笔者了解到，朋恩日托由北京汉尔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于2016年创立，此前在北京共有9家连锁店，但今年春节之后，连锁店陆续关停，大量家长既不能继续享受服务，也无法收回学费。
3月2日，朋恩日托负责人张云鹏曾在四惠中心召开家长会，与30余名家长商讨退费事宜。笔者在现场观察到，四惠中心已停止运营，打包着教具的纸箱堆满办公区，仅有包括张云鹏在内的两名工作人员为家长提供服务。现场多名家长表示，在近几个月中，他们遭遇了不少问题：中心突然停餐，“中午给我们打电话说没饭吃了，让我们把孩子领回去”;突然停课，“之前没有任何公示就停了课”;被迫转校区，“从望京转到将台又转到上地”。还有家长表示，朋恩日托在资金链出现问题的情况下依然正常招生，“去年12月买的课，基本没上过，现在还是退不了钱”。
对于家长的质疑，张云鹏表示，自去年10月起朋恩日托经营出现问题，导致无力支付教师工资、房租以及学生餐饮费，当前，公司未偿还欠款约500万元，包括拖欠学费近200万元。张云鹏提出出售中心、众筹、学费投资3个解决方案，均被家长否定。张云鹏承诺从3月4日起将与家长签订退款协议书，恢复南礼士路中心的课程。截至发稿，南礼士路中心仍未复课，家长仍在等待退款通知。
4月3日，笔者与张云鹏取得联系，他表示无法给出具体退费时间，“短至一两个月，长至一两年”。
预付消费藏隐患
朋恩日托多名家长面临巨额损失的一大原因在于，该机构采取的是预付费模式，即消费者一次性购买一定数量的课程，先支付费用，再按照合约完成课程内容。
笔者走访发现，不论是日托中心、早教机构还是校外培训机构，预付费的情况十分普遍。为了说服家长一次性购买大量课程，送课、打折、返利已成为惯用手法。曾在一家早教中心一次性购买了60节课程的张女士告诉笔者，北京的早教课一般一节课是200元左右，“如果一次性买得多，单节课程费用会降低，有时候还能获得额外赠课”。
笔者以消费者身份致电北京亚运村某校外培训机构咨询。工作人员表示，该机构的课程费用与档位储值成反比。所谓档位储值，即一次性购买的课时数，“以小学二年级语文为例，一次性购买180小时，平均每节课195元;如果一次性购买280小时，则每节课的费用降至168元左右。”为了享受更多优惠，家长们往往会选择提前支付更高的培训费用。一旦培训机构出现问题，就会面临学费难退的窘境。
专家建议：
设置企业准入门槛
健身房跑路导致消费者卡内余额打水漂，教育机构倒闭家长被迫承受巨额损失……近年来，预付费模式隐含的消费风险日益显露。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发布的消费者权益纠纷类案件总体情况显示，2018年度，该院共受理并审结服务合同纠纷案件216件，其中涉及预付费服务纠纷案件213件，占全部服务合同纠纷案件的98.6%，
在2019年3·15国际消费者权益日主题活动中，中国消费者协会发布的《预付式消费舆情报告》指出，预付式消费问题呈现出隐蔽性、恶劣性、群体性等特点，但现行法律对预付式消费的核心问题缺乏具体规定，对消费者权益保护不足，消费者与经营者之间信息不对称，失信成本低以及监管存在漏洞等，造成当前预付式消费维权难度大。
北京市汇佳律师事务所主任邱宝昌认为，从朋恩日托目前情况来看，经营者不属于合同诈骗，也不是非法集资，拖欠款项是由经营不善等问题导致，目前没有有效的解决方案。
邱宝昌认为，预付式消费本来是一种较好的模式，经营者在经营之初通过消费者预付费可以达到积累资金、降低融资成本的目的。对于消费者来说，预付费也能帮其适当降低经济成本，享受一定优惠。但预付费必须“专款专用”，如果经营者将家长缴纳的学费挪作他用，不仅构成违约，也违背了商业道德。他建议，应尽快建立健全相关法律制度，保障消费者的公平交易权和索赔权，可设置预付费企业准入门槛，如“企业必须达到一定的经营年限，没有严重违法违规现象，自有资金与预付费达到一定比例才可以实行预付式消费模式”。邱宝昌还提醒消费者，在选择预付式消费模式时，尽量选择短期内可以消费完毕的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