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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省、佛山市科技主管部门及国家质检中心发表观点以正视听
■本报记者 桑雪骐
曾在空调业掀起轩然大波的铝代铜之争，近期在燃气热水器行业再度上演。日前，有媒体报道，市场上部分热水器悄悄“换心”以铝代铜降低成本，从而造成产品安全隐患。情况真如报道所言吗？本报记者对此进行了独家深入调查。
焦点：
铝代铜再受质疑
近日，有部分媒体报道，多少年来都使用铜材的燃气热水器水箱，被部分厂家悄悄改换成了铝。文章称铝材的各项物理特性远远不如铜材，用于热水器核心部件容易产生问题。比如，某专家指出，现在的热水器产品，在热交换器入口处高温烟气的温度已经能达到1000摄氏度左右，与铜材的熔化温度相当，远高于纯铝的熔点。有的专家对铝的耐热性能和换热性能提出质疑。还有的专家表示，因为“至今没看到过任何关于铝材的验证报告”，因此认为“铜心”热水器从几十年来的应用来看是安全可靠的，而“铝心”热水器各项指标还有待专业鉴定。
看到此，不禁让人有似曾相识之感。2007年的冷冻季就曾因空调业的铜铝连接管之争而显得格外热闹。
质检部门：
产品已通过相关检测
针对报道中提出的种种质疑，相关质检专家向记者进行了详细的解释。“我们所说的铝代铜，并非人们所认为的纯铝，而是一种加入了钛的铝合金。”重庆大学城市建设与环境工程学院伍国福教授告诉记者，因为加入材料的不同，合金的熔点会有所改变，目前产品中使用的材料，其熔点在650摄氏度到700摄氏度之间，虽然没有铜的熔点高，但是也完全达到了国家标准的要求。
“热交换器入口处高温烟气的温度达到1000摄氏度只是一种极限情况。”国家燃气具产品质量监督检验中心（佛山）检验部长张明伟告诉记者，国家标准中对材料耐热500摄氏度的要求其实已经远高于产品实际运行时的温度。由于燃气热水器是带水工作，因此其工作温度大多在110摄氏度到260摄氏度之间。高温烟气的温度的确有达到1000摄氏度的可能，但是，这主要是因产品设计不合理导致干烧造成的，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不要说是铝，就是铜，也一样会被烧化。
据介绍，在国内，燃气热水器的热交换器一直是使用浸铅紫铜材料制成，在燃气热水器使用过程中，易排放大量含有重金属的废烟。根据欧盟的RoHS指令，欧洲严禁浸铅铜热交换器的使用。但在我国，几乎全部的烟道式产品和大部分强排式产品使用的还都是这一材料，只有在高端产品上才采用无氧铜钎焊技术。由于水箱的内外层均被高浓度的铅所包裹，而铅的熔点仅为327摄氏度，如果说铝合金水箱会被烧穿，那么浸铅铜产品更加经受不住高温的考验。
对于材料的换热性能，张明伟解释说，如果单纯地从两种材料来说，铝的热传导性能的确不如铜好。但是，这一问题是可以通过产品设计及工艺的改进来解决的。他拿出两块水箱换热器的断片对记者解释说，在浸铅铜产品中，肋片管中肋片与水管、燃烧室内壁与盘管的连接也是通过浸铅来完成的。二者之间存在焊料和空隙。而铅和空气的导热系数比铝还低，因此，大大影响了其换热率。目前铝合金的换热器由于改进使用钎焊工艺，肋片管中肋片与水管之间完全没有空隙，使得换热面积大大增加，其热效率自然就提高了。
主管部门：
科技攻关催生铝代铜
那么，燃气热水器水箱的铝代铜又有着怎样的背景呢？在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科学技术局，记者看到了一份广东省科技计划项目合同书——粤财教（2008）2号，该合同书封面注明，项目名称为白色家电新型节能换热交换材料及系统，项目计划类别为粤港关键领域重点突破项目，管理单位为广东省科学技术厅。此外，还有一份关于下达2007年省部产学研合作专项资金（招标部分）的通知粤财教（2008）2号，通知表明，粤港关键领域重点突破项目按照有关程序已经省领导批准，并下达广东省、教育部产学研结合专项资金400万元。
该局副局长郭步强告诉记者，粤港关键领域重点突破项目是广东省人民政府和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共同决定，以两地支柱产业关键与共性技术科技攻关为切入点，在“新材料”、“新能源、节能与资源环保技术”等6个关键领域开展联合招标，组织科技攻关，实现重点突破的招标项目。燃气热水器水箱的铜替代作为其中的一项，于2007年进行了招标。根据合同的规定，2009年5月1日－2009年10月31日，应邀请行业内的专家对产品进行技术、工艺、可靠性、安全性鉴定。并完成产品系列化，小批量生产，进行市场推广。2009年11月1日－2010年5月31日，开始产业化大批量生产。2010年6月1日－2010年12月31日，组织项目的验收。但其实，铝合金水箱的研发在2006年就提出了，2007年6月第一台结构样机问世，2008年6月完成了小批量生产。
郭步强表示，不便对企业的竞争行为发表意见，但是，作为科技主管部门，希望科技的发展和进步有一个公平环境。节能减排、新材料的替代永远是科技进步的新课题，而铝代铜在多个领域都在进行。这一替代，并非简单概念上的铝换铜，而是有着较高科技含量，他认为对此进行简单的否定不符合科学的精神。但他也表示，替代的效果还需要第三方权威机构的数据来说话，既然出现了这样的质疑声，在进行验收时，将更加严格与审慎。
广东省科技厅项目相关负责人也表示，科技项目的立项并不是什么人拍拍脑袋就立下的，而是权威专家讨论的结果，是符合粤港关键领域重点突破项目立项宗旨的。
专家：
大胆创新，小心求证
据了解，2008年11月，两款以铝钛合金制成换热器的燃气热水器产品通过了国家燃气具产品质量监督检验中心（佛山）的检验，检验结论为：全部项目符合GB6932－2001《家用燃气快速热水器》、GB20665－2006《家用燃气快速热水器和燃气采暖热水炉能效限定值及能效等级》、DB44／T402．7－2007《家用燃气快速热水器热交换器》标准的要求，本次型式检验总判合格。2009年3月，同类产品通过了国家燃气具质量监督检验中心（天津）的检验，检验结论为：所检验项目符合GB6932－2001《家用燃气快速热水器》标准要求（见图1）。同时，重庆大学2008年8月份开始，也对铝代铜产品进行了96天（2304小时）的耐久寿命模拟测试，结论为：“使用了铝合金换热器的热水器结构合理，在模拟用户8年多时间的使用周期内，换热效果良好，运行安全可靠。”
张明伟表示，产品虽然在测试中表现优良，但是我国幅员辽阔，各地水源、气源的情况存在着非常大的差异，同时，热水器又是一个涉及人身安全的产品，因此，在今后长期的市场推广中，还需要以科学谨慎的态度，不断地对出现的问题进行修正。但是，不论怎样我们都应该鼓励行业内的大胆创新，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有科技的不断进步。
中国家电协会副理事长刘福中则表示，近年来，考虑到对全球环境的影响，各国对节能环保产品的标准要求越来越高，新技术、新材料的研发和应用是实现家电产品由传统向绿色升级过渡的主要手段。
其实，对于家电材料替代技术的运用，不论是生产厂家还是消费者，最为关心的是替代材料是否能够保证产品质量不受影响。刘福中认为，不能把产品存在缺陷归咎于使用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知名的企业对新技术、新产品的上市都十分慎重，新产品出厂前，都会对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进行反复的实验，因此，一般来说新产品还是能够经得起市场的考验的。
记者从全国家用电器标准化技术委员会获悉，目前，在多个新修订的家电产品标准中，都未对产品的材质进行限定，但是对产品的性能指标均有严格的规定，目的就是为了引导企业进行技术创新。
但专家也指出，家电企业的材料替代工作不能只是埋头苦干，而应该及时让消费者了解材料替代的必要性，了解使用替代材料的产品的真实性能，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赢得消费者的信任，促进家电材料替代工作的顺利进行，促进我国家电产业快速、良性发展。
◆图1◆图2：国家燃气具产品质量监督检验中心（佛山）检验部部长张明伟正在给记者讲解铝合金及浸铅紫铜两种产品在工艺上的差异。
李新／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