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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岁末，又到了新年音乐会“爆棚”之际。记者昨日查询南京各大文化场馆的演出日程表发现，从2017年12月下旬到2018年1月上旬，就有30多台冠以各种名头的新年音乐会陆续登场。元旦前后两天，更有超过10台音乐会将共同奏响。
近年来，在音乐声中辞旧迎新已成为越来越多市民的文化选择，但与此同时，一些不法演出商利用信息不对称引入“山寨乐团”趁机牟利，给新年音乐会蒙上了一层阴影。那么观众该如何分辨“李逵与李鬼”，新年演出市场又能作出怎样的调整?
一到新年，“维也纳”就来了
26日，音乐发烧友邓先生找到本报投诉，他在圣诞期间听了一场冠以“汉诺威”名头的交响音乐会，结果大失所望。不但乐团配置缩水，质量更是“大跌眼镜”，“我本来一看到汉诺威，心想来自德国名城的交响乐团水平一定不会差，但没想到连国内业余交响乐团都不如，我听了半场就走了。”
类似邓先生的遭遇，其实并不罕见。南京保利大剧院副总经理石云华告诉记者，“‘山寨乐团’的案例，维也纳其实是最大的受害者。上世纪末，内地很多观众往往一提新年音乐会，就只认‘维也纳’的牌子。不管自己懂不懂、了解多少，都抱着非‘维也纳’不听的态度。其实，像维也纳爱乐这样的国外顶级乐团，新年期间国内的档期全都排满了。为了抢市场，不少演出商通常采取拼团的办法，五六十人的乐团，哪怕只有一两个人有维也纳乐团的工作经验，甚至只要是奥地利人，就敢打出维也纳的招牌。”
谈到这些“山寨乐团”，经常“打飞的”去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听音乐会的资深乐迷袁心冉女士很是愤慨，“对很多普通观众而言，如果总听这些‘山寨交响’，伤害很大，花这个钱还不如在家听碟片呢。希望有关部门能加强准入机制的审核，不要让这些山寨乐团，毁了音乐盛宴。”
“不仅有山寨乐团，还有山寨芭蕾”，南京音乐广播古典音乐主持人许嵘告诉记者，“ 每到年底，最热的演出除了新年音乐会，就是芭蕾舞《天鹅湖》了。这些年，打着俄罗斯芭蕾舞团的名头，来中国跳《天鹅湖》的不计其数，但最正宗的一般来说只有两家，一个是基洛夫芭蕾舞团，另一个是莫斯科大剧院芭蕾舞团。这两支顶级舞团，不仅在俄罗斯本地演出时场场爆满，国外巡演更是一票难求。对中国观众而言，判断一个芭蕾舞团正宗与否的一个简单标准是，乐池里有乐团的舞团要好过放伴奏带的舞团。”
音乐会，听的是音乐不是“包装”
“新年音乐会之所以‘山寨’层出不穷，和市场的不理性也有一定关系。”袁心冉对记者说，尽管新年音乐会的概念引入国内时间已不短，但实际上真正懂古典音乐、懂交响乐的观众并不多，部分观众更把“听音乐会”当成一种身份象征。正因如此，才给了不良商家以可趁之机，既然“挂羊头”可以“大捞一笔”，他们自然不会把演出质量放在心上。
对普通乐迷来说，加深自身音乐素养非常重要。首先要弄明白，为什么要听音乐会?石云华对记者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附庸风雅’没什么不好，很多人就是因为一开始的懵懂，才为艺术人生打开了一扇窗。但在选择走进‘金色大厅’之前，还是要对音乐有一个基本的了解。对我们来说，音乐是一种生活，而不是一种象征。”
在袁心冉看来，现在“山寨乐团”之所以多，和国人对“国外乐团”的盲目崇拜有关。对古典艺术的欣赏程度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尚未形成自我的审美标准。她举例说，一般来说，大家都知道指挥卡拉扬和维也纳爱乐乐团演奏德沃夏克的第九交响曲《自新大陆》是非常棒的版本，但很少有人会进一步去聆听，从而感受到伯恩斯坦指挥纽约爱乐的版本和库贝里克指挥捷克交响乐团的版本的不同风味，而伦敦爱乐首席指挥克尔特斯与维也纳爱乐的合作则更被视作对原曲的完美诠释。她说，“这是需要日积月累地聆听和比较才能收获的经验，没有足够的体验，观众的音乐鉴赏水准难以真正地提高。”
不盲从，是许嵘对乐迷的建议，“不管是哪里的乐团，都应该定价合理，宣传不浮夸，不要有‘欧洲第一’‘享誉世界’等虚假噱头;普通乐团的票价不该达到四位数，乐迷要根据自身情况挑选。”
看指挥辨真伪，音乐会也能更多元
那么，对普通乐迷而言，该如何“明辨真伪”呢?
许嵘建议，不要一看是挂着维也纳、柏林、慕尼黑这样头衔的音乐会，就急着买票。最好上网搜一下乐团的资料，搜索引擎最好多用几个，不要光看中文的，还要看外国的。“不过，目前很多乐团的名字搜索出来的资料都很少，他们往往更像一个剧组，只是在有项目、有演出任务的时候集结在一起，这样的团往往更难甄别，只能根据指挥的级别判断了。一般来说，真正有名的指挥家，带来的乐团一定是靠谱的，质量有保证的。”
对此，袁心冉很是认同，“今年有好几家位列世界前十的交响乐团来南京演出，但我只买了以色列爱乐和慕尼黑交响乐团的门票，之所以没选择其他更有名的，就是因为我觉得指挥和乐队的契合度不够。”
袁心冉对记者说，早些年的新年音乐会几乎都是照搬西方模式，以古典音乐和纯器乐演出为主，但慢慢地，国内音乐会的形式也在发生着改变。歌曲演唱的加入，就是一个成功的范例。在她看来，随着国际乐团间交流互动的增加，市民有越来越多的机会可以聆听优秀的演出，这将为真正的音乐爱好者们打开全新的视野，从而能够更好地规避种种“山寨乐团”。
高雅艺术市场，贵在坚持，重在引导。对此，石云华深有感触，她说，这些年，随着演出市场的逐步成熟，个人购票比例直线上升。作为对观众的回报，演出经纪公司应当做好“守门人”，帮观众把好关，“一场真正优秀的音乐会，就像一位很好的音乐老师，会让观众在亲近音乐中得到感悟，领略高雅艺术的无穷魅力。”(董 晨)
